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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 蟲子和守墓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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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  蟲子和守墓人

“祝福你們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後期流傳明離男女通吃的消息,他們兩個要為此負責。

巽室外傳來機械碰撞的打鬥聲,白澤的回憶被迫中斷,就像是藥物戒斷反應讓他對回憶更厭惡。

巽室大門打開,大廳裏機械菩薩和九尾狐貍打得難舍難分。老物件並不抗造,白澤把兩人扔出大廳,不能讓她們在屋裏打。

九尾狐朝他撲回來,白澤再次將她甩飛,“你在迷榖系統裏沒有囂張的資格,回那小子身邊去吧。”

機械九尾狐被放回坤室,陳枝不急不慢從外面走進來。

“歡迎你們兩位首次光臨現實世界”,白澤語氣懨懨。

“為什麽是菩薩像,不該為我鑄佛像嗎?”

作為象征未來的組織首領,應該給她鑄彌勒身軀才對。

“又不是真的修行”,白澤檢查她身上的零件,被摔出去不少,“我們需要專業的機械師。對了,你不是有男朋友嗎?”

“88對地面很重要,抓走他,教院和X特區立刻就會把登陸城炸了。”

陳枝非常了解那條美人魚是怎麽長大的,林秋深看護他比看護X特區職員盡心。她不想被全體執行者拎著死神鐮追著砍,因為真的會死。

“那就找那個小女孩吧。”

陳枝也同意,她正要把李暮裏引到登陸城上來。

“你去還是我去?”

“我的手段和你家那位有一拼,確定嗎?”陳枝沒有哄孩子的手段,倒是有把孩子當玩具的經驗。

“我來,”白澤毫不猶豫將50%的迷榖算力托付給陳枝,鉆進仿生兒童的身體裏穿過F區到達S區。

陳枝沒當過人類,她對人類太好奇了,像在游戲裏一樣抓了很多人,輕輕一碰那些人死了。

人類很脆弱,不會像游戲裏那樣覆活,他們的“道具”起效很慢,治療傷痛的方式是躺著和換掉。血肉慢慢生長,像奇跡一樣。

楊玉環帶著小桃花登城,他對神確實忠誠。

可惜白澤不在,登陸城中只有邪菩薩。

“黑鬼會殺了你”,陳枝抱起柔軟的人類小姑娘,想象白澤說的人類會有的溫度,小女孩的溫度。

“他是黑鬼,神是紅鬼,人不會在牌桌分不清上大小王”,楊玉環掀開鬥篷,露出順滑的銀發。

“那是人類的正常發色嗎?”

“地面流行染發,你沒有撫摸過88的頭發嗎?”

陳枝還沒來得及去看他,白澤不在,得有人守家。

“不好意思,為了黑鬼還能和我聊天,得把你關起來。”

楊玉環來的時機不巧,神不在家。陳枝打算拿他向李暮裏邀功,她抓住了一個獻祭他妹妹的人。

小桃花醒來看見一張菩薩臉,她能感應出這個女人的身體是機械。而且這個女人對這具身體陌生,意識和身體像兩根反方向糾纏的繩子,一不小心會把自己摔出去

“我自己可以走,你不用抱著我,”

“我不太擅長應對小鬼,你可以答應我不亂跑嗎?”

“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殺了我嗎?”

問到陳枝了,目前來說不會,李暮裏還沒登城。

她沈默了,小桃花有不好的預感:“算了,你抱著吧。但是你走路可以聽我口令嗎,一是左腿,二是右腿,我可以幫你控制身體矯正走路姿勢。”

小桃花想這個女人大概有皮膚饑渴癥,她真的很喜歡抱抱貼貼。小桃花思考應該怎麽告訴陳枝,她今年十歲,不需要被人抱著走路。

“你有想過找個男朋友嗎?”小桃花暫時想不出更好的建議,但她真的不想被一個仿生菩薩抱在懷裏走來走去。

“我有男朋友。”

“菩薩什麽時候決定談戀愛了?”

“我愛人類,軟乎乎的,一捏就死的,有溫度的人。”

“聽起來不是好話。人類說話都陰陽怪氣的,但是聽起來是好話或者笑話。”小桃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教一個機械菩薩人類怎麽說話,目前來看她不是反派,也有可能她還沒獲得幹壞事的能力。

“楊玉環呢?”

“你現在都開始直呼他的名諱了。”

“他把我獻給神,仗著自己是大人,沒有通知任何人,也沒有尊重我的人權。我是個替代品,沒有我,我哥精神會崩潰。他心裏只有神,我哥不算什麽,我恨他。”

陳枝太驚訝了,軟乎乎的人類幼崽可以有清晰的自知之明,說出硬氣的話。

白澤告訴她人類就像沒有脊椎的水母,潰爛是必定,死亡是宿命。碳基生命是一場盛大的腐爛,隨著年齡的增長,從心臟和大腦開始一點點壞掉,傷痕累累又頑固。

“神曾經是人嗎?”

“很久很久以前是。”

“神都死了。你們是誰?”

“蟲子和守墓人。”

小桃花覺得自己活不久了,這女人痛快地把實話告訴她了。手表沒有反應,無法登錄系統,只盼望劉子暇和夜游神能感受到她傳遞的念想。毫無疑問那位002和自己的便宜老哥一定會有動作,小桃花希望自己拖得住。

“晚飯吃什麽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人類小孩不吃飯七天內餓死。”

“等白澤回來做飯,餓四天應該沒事。”

小桃花把機械菩薩的能源棒卸了,讓她體會一下人類饑餓是什麽狀態。她隨身抱著能源棒找逃跑路徑。

陳枝百無聊賴地躺了幾天,決定把她的能源運行路徑改成白澤同款的仿人體血液循環系統。分散洩露比掏走能源棒“死”得慢點。

白澤從F區路過,聽說登陸城的神在地面上搶東西,陳枝對人類的好奇心太重,壞了他的名聲。

春天來了,山花爛漫,山鳥紛愁亂,白澤偽裝成當地人上山采植物樣本,聽到有個聲音在唱歌。

白澤一路找尋,那聲音和從前的人有五分像,白澤把聲音的主人帶回登陸城。

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,白澤變得不像自己,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他卻仍覺得自己離過去不遠。

陳枝在登陸城裏進行無聊的游戲,「蟲子」永遠忘不了故鄉的景色。

白澤牽著阿依波塔回家,機械菩薩躺在地上,始作俑者被白澤操控引力拽出來。

“機械師,你好,可以把她修好嗎?”

小桃花顫顫巍巍把能源棒交出來,“能跟你換點吃的嗎?”

“很高興這裏還有人需要吃飯,”白澤和阿依波塔進廚房忙活,小桃花把能源棒給陳枝按回去。

“除了你們,還有人需要吃飯嗎?”

小桃花坦白從寬把楊玉環供出來,白澤卻發了脾氣,他不喜歡楊玉環的銀發:“陳枝,處理了。”白澤不想看見他。

“怎麽處理,扔到引力場裏?”

白澤不喜歡殺人,“哪來的回哪去,招搖山不歡迎小偷。”

楊玉環卻不同意,“神,我見過主神,在冰山裏!”

“胡說八道,讓他滾。”

陳枝不明所以,白澤有事瞞著,“我也想聽聽……”

白澤用引力將楊玉環摔出大廳,楊玉環踉蹌站起身,“主神依然在,主神應該回來!”

小桃花第一次聽人體骨骼被捏斷的聲音,接連不斷,楊玉環像一只塑料瓶子被從中間攥緊,肋骨刺破華服,血像礦泉水被擠壓出來。

“你直接封住他嘴就好了!”小桃花大喊。

白澤從她面前經過,沈默貫徹始終,緩緩閉上眼睛將楊玉環扔出登陸城外。

陳枝驚呼,立刻操控天空航道將楊玉環救下:“你就那麽恨?”

白澤努力吞咽,即使他口腔裏根本沒有唾液產生。

強壓喉嚨中的酸楚,嘴唇微微顫抖,話語被喉嚨裏的哽咽牢牢抓住,吐出的每一個字節都帶著細碎的破裂:“他這種人害了阿離,害了他們三個,害我一次失去七個摯友。”

陳枝無言,他太孤獨了,“會有人殺他,明離不希望你弄臟手。”

“我是個大好人,誰都不想害,所以什麽都沒留住。”白澤幾乎無法自持,連孩子都看得出來,“別再讓我看到他。”

陳枝再不敢把楊玉環放在他面前,白澤沈默著盯著兩個小女孩吃面。

“阿依波塔,給我唱首歌好嗎?”

阿依波塔輕輕唱起來,唱著唱著陳枝聽呆了,白澤叫停歌聲。

白澤把自己鎖進巽室裏,明明只有五分像,卻連一首歌都不敢聽完。愛人和女兒的歌聲是他的夢魘。

“白澤,回憶吧,我們被創造的作用就是為了回憶。你需要治療。”狌狌繞在他身旁飛行。

“治療,呵,飲鴆止渴的癮君子。”越回憶越清晰地知道已失去,回憶是失意者的致癮藥,紮在脖子上的註射器。

“沒關系,你只是想他們了,腦機會讓你再次和他們一起。”

……

艾茉說的反應都不會在明離身上出現,她冷的像接觸稍微有溫度就會融化不成型的冰塊,但白澤第一次觸及她的時候才知道她的體常溫39攝氏度。

常人燒到這個程度早就神志不清了,但是她很健康,就是需要隨身帶著水杯,像個老幹部。

一個跟在艾茉身後的老幹部。

艾茉在十八歲那年決定當叛逆少女,結果就是除了學費外得不到任何資金。她私自賣了從小住到大的水晶宮別墅被母親告上法庭,面臨巨額索賠。甚至連青梅竹馬的早戀對象的援助都不要,徹底與母親決裂。

然後為了還債擠進了娛樂圈,憑借絕對的優勢外貌和長袖善舞的性格,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助力躋身當紅小花。

她們住在黃色廢棄舊校車改成的房子裏,門前種著撿來的綠化帶植物,粉色月季、三角梅一類的。

實際上那只是明離的住所,艾茉硬拉著他去拜訪並賴在那裏不走。艾茉把他當免死金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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